书戏,恨不得府里请个书先生来!”徐氏着,回头给女儿使了个眼色,示意她顺着话往下。
何初心听出话外音来,脸色忽然便淡了下来。
可徐氏母女正交换眼色,谁也没看见。
刘二姑娘可不是近来才沉迷听书观戏的,而是沉迷了有半年了。自从半年前,在茶楼里听了一回英睿皇后从军的话本子后,就跟着了魔似的,当真是恨不得府里请个书先生来。如今,那些话本子她都快倒背如流了,在阳江县家中时,连请几位官家姐到府里做客,的都是话本子里的事儿。今日英睿皇后就在面前,刘二姑娘岂能不激动?不过是碍于规矩,不敢放肆罢了,眼下得了母亲的允许,她欣喜若狂,顿时便打开了话匣子。
“娘娘智可断奇案,勇可戍边疆,乃下女子之先,臣女仰慕娘娘已久,能得娘娘宣见,实乃三生之幸!这只荷包是臣女新绣之物,愿献与娘娘,祈愿娘娘岁岁平安,永乐康健。”刘二姑娘满心欢喜地将荷包跪呈给了宫人。
何初心却接都懒得接,只淡淡地睨了一眼,见荷包上绣着一枝翠竹,其势劲拔,迎霜傲雪,可见是下了一番功夫的。那叶尖儿坚韧如针,如一根刺般扎在何初心的眼里,渐渐地涌起暗波,烛光晃着,毒沼一般。
“哦?新绣之物?如此来,你们母女是听本宫南巡,特意来此候驾的?方才是来刺史府送年礼的,是否应算是欺瞒本宫?”何初心重新拿起桌上的花枝来,轻轻一剪,咔嚓一声!
徐氏母女悚然一惊,慌忙跪了下来!
周氏也脸色大变,领着女儿一同跪了下来,“启禀娘娘……”
“本宫没问你话。”何初心冷着脸,眼也没抬。
周氏顿时不敢再言,心中暗怪自己,觐见之前,夫君千叮咛万嘱咐,叫她看顾好二房母女,可她们还是闯了祸事!传闻英睿皇后刚正不阿,不喜欺瞒奉承,这欺瞒皇后之罪,较真儿起来,可是死罪!
周氏倒不认为妯娌母女会获罪,毕竟她夫君刘振治理水患有功,也算是个能吏,朝廷眼下正当用人之际,皇后不至于因此事便治罪能臣的家眷。况且,今夜之事细起来是因献荷包而起,不提徐氏,二姑娘的心思倒是诚的,念此情分,皇后也不该重罚她们母女才是。
想到这儿,周氏不由纳闷儿,二姑娘献个荷包,怎么就触了皇后的霉头?
徐氏也百思不得其解,慌忙解释道“妾身不敢欺瞒娘娘,妾身的确是到府中送年礼的,只是听闻娘娘南巡,因知女景仰娘娘的才德,这才在府中住了下来,期望能窥得娘娘一面,仅此而已!”
“哦?仅此而已?”
“不敢欺瞒娘娘!”
徐氏连连叩首,倒委屈了刘二姑娘,她一心一意绣的荷包,不知为何惹得皇后不喜,只好陪着母亲跪着,眼泪儿啪嗒啪嗒地掉。
何初心慢悠悠地摆弄着花,没再出声,暖阁里静了下来,一时之间,屋里只闻修剪花枝的声音。
少顷,一位宫女开了口,“娘娘向来重法典,不喜欺瞒,可徐氏之错也不过是错在有些急功近利罢了,念在她为女心切的份儿上,奴婢以为,娘娘既已施薄惩了,不妨宽宥她吧,想必她以后行事也不敢再如此功利了。”
一个太监也帮腔道“是啊,娘娘,您瞧二姑娘的绣工多得竹韵啊,念在她如此用心的份儿上,您就宽宥徐氏吧。”
何初心闻言抬起眼来,目光缓缓地从彩娥和安子的脸上掠过,如一把磨着的刀。这二人一个是乾方宫的大宫女,一个是太极殿的掌事太监,皆是帝后的近侍宫人,纵然她是襄国侯府的孙姐,在他们面前也拿不得身份,毕竟……她不是真皇后。
何初心捏着剪刀,葱玉般的手指渐渐捏得失了血色,脸上却忽然绽出笑容来,“下父母心,本宫怎能不怜恤?只不过,为了一己之私而心怀算计,本宫便不能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