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半分芥蒂,那是骗人的,可撷枝心里还是十分欢喜。天空深沉而辽远,她扬手挡在额上抬头看着天,一道道细长的白光从指缝中渗过来,她只觉得素净澄明,继而含笑对云嫣说“是啊,还是要谢谢你。”
这日孟益满面春风地来找她,撷枝这才想起孟益前不久刚和秦小姐完婚,遂笑着同他讨喜糖吃。
孟益亦说笑道“喜糖是没有的,红包可以给你包一个。”
“看来你挺喜欢新娘子的。”
“我那新妇和你一样的有趣,”孟益道,“她性子开朗,像个男孩子一样,打马球比我还要厉害。老头子本想找个母老虎管着我,谁成想人家和我夫唱妇随,可把老头子气坏了。”
撷枝轻笑两声“你也不要老是和你父亲唱反调,叫你娘子为难。”
“撷枝姑娘,其实想想我和你也的确是没有缘分。能娶到梓湘这样好的人,我已经十分满足了。你嘴上不说,可我心里明镜儿似的。你看不上我我知道,反正我就是个纨绔子弟,没了我那姐夫我什么都不是。”
撷枝调侃道“你也别这么妄自菲薄,至少你还算个好人。”
孟益也不由笑了,忽然想起什么,道“对了,我娘子还想见见你呢。”
“你说什么?哪有带娘子来这些地方的。”
孟益讪讪道“我也这么觉得,可是我娘子真的非要来。”
见到秦梓湘是在半月之后,撷枝起先还以为孟益带了一个小生过来。她一身宝蓝色银纹绣白鹰长袍,黑色的袴子随意扎在尖头筒靴里,实在英气逼人。
秦梓湘一进屋就毫不客气地坐下,孟益跟着坐到她身旁,向撷枝介绍道“我内人秦氏。”
“怪不得相公总是提起你,就连我见了也挪不开眼。”秦梓湘挑了挑眉毛,似笑非笑地端起茶水呷了一口。
这样的场面撷枝见惯了,亦笑道“夫人说笑了。”
以往也有不少夫人来向她示威,撒泼打滚的有,笑里藏刀的也有,秦梓湘显然是后者。不过奇怪的是她若是来闹事,何必带着孟益。撷枝忖着,许是一并给他点颜色看看。
孟益一下子着急起来,对秦梓湘道“我哪里总是提起柳姑娘了?”
撷枝道“孟益才是时常提起您,说您马球打得好。”
“他说的是马吊吧。”秦梓湘瞥了孟益一眼。
“都好都好。”孟益打圆场。
秦梓湘又淡上笑容“听说您灯谜猜得好。”
撷枝道“我又没和孟公子去过灯会,他怎么会知道?”
“这是崔兄说的。”
“崔兄?”撷枝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你家崔荻啊。”这口气分明是为了在秦梓湘面前自证清白。
柳撷枝疑惑道“公子如今和崔公子要好到这个地步了吗?”
孟益挠挠头“我和崔荻……算是半个朋友吧。”
也不知是什么缘由,秦梓湘神色有些不自然,将茶杯往桌上一搁,道“相公,我与柳姑娘有些体己话要说,还劳烦回避一下。”
孟益摸不着头脑,陪笑道“娘子……”
“难不成你怕我吃了柳姑娘?”
“不敢不敢。”孟益摆摆手,迅速躲开了,
撷枝手托着腮,饶有兴致地看着秦梓湘,笑道“看来夫人是来责难撷枝的。”
却不料秦梓湘忽然抬头,凌厉的眼神像是能够将她刺穿“你是太子的人还是吴王的人?”
撷枝不明其意,只答“都不是。”
“那你是清复社的人?”
撷枝嘴角微动,旋即展露出一种哂笑的意味“旁人来找我兴师问罪,都是质问我与她们的夫君是什么关系,怎么夫人倒像是衙门审犯人一样?”
秦氏悠然起身,道“看来是我误会姑娘了。”
之后的应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