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跟你没关系,你当时还那么小”许纯美本想安慰他,却发现大脑短路、拙嘴笨舌,说出来的话词不达意、语不成句。
“其实他说得没错!如果那晚不是因为我发烧,他们就不会深更半夜冒着大雨出门在外,也就不会发生意外”
他的声音空灵飘渺,忽忽悠悠地飘进她的耳朵里。如同耳洞里被灌进无数冰水,顺着耳洞涌遍全身,在这寒冷的冬季里更加雪上加霜,她忍不住打起寒颤。
“至少哥哥出事故,就是因我而起!”他像是陷入了沉思,若有若无地嘀咕了一句,仿佛自言自语轻轻哼出口。
许纯美满眼哀痛地看着他,却再也寻不到任何措辞来安慰他。
空气仿佛被严寒冻结住而不再流通,形成一条条的气柱,所剩无几的空气,沿着这些气柱向上攀岩,越攀越高,越攀越高,而供人呼吸的新鲜空气剩余得越来越稀薄,让人感觉快要无法呼吸!
许纯美伸出手,犹豫着最终还是把手落在他后背上,轻抚着他、安慰着他。
过了许久,他抬起头,脸上平静如初。他看着远方,眼神空洞呆滞,“有时候真的很想他,甚至怀念他骂我、打我的日子。至少繁华热闹,不似现在这样冷冷清清。”
许纯美一言不发注视着他,竭力地搜肠刮肚,仍寻不到适当的言语来劝慰他。此时她竟恼恨自己的才尽词穷。
他突然转过眸子,与她四目相对,“对不起,今天跟你说了这么多不相关的,但愿没有影响到你的心情。”
许纯美把手搭在他的手背上,对着他使劲摇头,双眼流波送盼!如同冰融雪消、春回大地,融化、温暖着他冰冻的心!
当冬天的尾巴悄悄来临、春的气息刚刚崭露头角时,叶磊的伤势终于痊愈了。身上多处软组织挫伤恢复如初;眼角的伤也愈合了,并未留下疤痕;头部的创伤也彻底好了;所幸的是右脚也完全康复,活动自如了。
心情也如这冬即逝、春即来般,由阴郁变得明朗起来。
许纯美眼看着他走起路来跟从前并无二般,一颗悬着的心终于安定下来。
叶磊重新回到工作岗位上。
这天收工后,两人正肩并肩走着,许纯美突然格格地笑起来。
“你笑什么?”叶磊懵懂地看着他。
“你知道吗?”她边笑边说“你从手术室出来的第二天早晨,还昏迷不醒,你的主任医生带着几个年轻医生来巡房,主任想要查看你身上的伤,叫掀开盖在你身上的被子。
他的助理医生是个年纪轻轻的小,一看就是刚出大学校门不久,水嫩水嫩的,纯朴文雅。这直眉瞪眼地盯着你的上身看得呆了。要不是其中的一个男医生善意提醒,恐怕她就这样一直看下去了。结果那小助理的脸啊,一直红到了脖子根儿。
就连主任后来都特意交待那两个年轻男医生,要他们确保你的脚伤恢复如初。说不然这么漂亮的小伙子,要是落下个残疾,就太遗憾了!
那两个年轻男医生听了主任的话,一边如捣蒜般点头称是,一边偷瞄着女助理窃笑。而那个女助理医生,脑袋恨不得低到脖子底下去了。”
许纯美哈哈哈笑着,拿捏着主任说话的腔调,学得似模似样。
许纯美笑得快岔过气去,身子摇晃不稳,扶着他的胳膊,喘息着说“所以说,你现在能恢复自如,而没有落下残疾,变得一瘸一拐的,那位女助理可是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对了,她姓什么来着?”她手触额头,翻着眼皮,想了一会儿,“哦,对了,姓田,田医生。要不找天我陪你一起去当面向人家致谢?”她调皮地向他眨眨眼睛,狡黠地笑着。
叶磊知道她又来打趣他,便也见招拆招,面不改色、目光幽幽地看着她,直到她停止了笑声,他问她“笑够了?”
许纯美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