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思秋拿出那包药粉后,并没有急着出树林,而是将之倒出,装进了一枚小瓷瓶中。
然后,她四处探探,才转头扎进冷宫她自己的屋里。
赵向零没有再跟上去。她走到禹思秋方才站过的地方,瞧见落叶之上还有一些白色粉末。
蹲身,伸手往上头一捺,赵向零拧眉,稍嗅了嗅。
只闻见很浅的一口,她感觉到自己肺腑之中登时发热,隐有控制不住的倾向。
忙起身深呼吸几口,赵向零方觉得自己冷静几分,稍微清醒。
这种药效,她曾经体会过,禹思秋手中拿的不是别的,正是药性猛烈的满园春。
自打上回在王尧手中吃过亏后,赵向零就命人去将南国所有诸如此类的药物都调查了一遍,以免在同一件事上栽第二回。
禹思秋要对付谁,根本无需挑明,只是她究竟想要做什么,还说不清楚。
但大体上来看,多半是要挑拨自己和瑞清的关系。
眯眼,赵向零冷哼。就她这点小伎俩,根本就不够自己看。
打个手势,水三立刻从她背后出现,俯首拜道“陛下。”
“盯着她。”赵向零道,“搞清楚她要作什么幺蛾子。”
“是,陛下。”水三道,顷刻消失在赵向零面前。
负手而立,赵向零踏在湿软叶面上,踮脚飞身离开此处,没有留下半只脚印。
回到梧桐宫,只见李瑞清立在门口,同属木交代着什么。见到赵向零,他挥手示意属木先离开,自己则上前两步迎了出来。
低头,瞧见赵向零鞋边上沾着的几点泥,他道“禹思秋有动作?”
整个皇宫路面整洁,不染半点尘埃,那泥点分明是才溅上去的,从她来时方向判断,只有冷宫。
而这个时候在冷宫的,除了禹思秋,没有别人。
“嗯。”赵向零道,“她回来了,顺带着还摸了点东西回来。”
“哦?”李瑞清道,眼底里分明写着疑问。
赵向零没想瞒他“春药,烈性春药。”
李瑞清的脸色登时就不大好。他想了想道“让人去备下些解药,以防不时之需。”
“嗯。”赵向零应,“无念那边”
“都准备好了。”李瑞清答,“但他怕是要吃点苦头。”
赵向零叹,拉着他往屋里走“这已是最好的法子。”
从开始被算计起,孙无念就不可能置身事外。
“你确定不要同他先行商议?”李瑞清道。
赵向零摇头“他性子太正,不会说谎,提早告诉他我们的计划,总不大妙。”
孙无念的性子,注定瞒不住事。
然而第二日,大理寺在孙家就有了新的发现。
从孙无念平日讲学的书中,有人搜出临摹科举的试题,不多不少,正好十五道。
并且那书上落灰,显然许久没有动过。
朝堂之上,大理寺卿躬身禀报着自己的看法“陛下,司业书中发现的科举试题已存有一段时间,而书中另一页夹着的是初秋海棠。”
“海棠花干原本的汁液染上那抄录的纸张,有微黄的印记,说明海棠夹着的时间比科举试题要晚。”
但初秋,秋闱并未开始。也就是说,那试题的抄录应该在秋闱之前。
“仵作已经瞧过?”赵向零道,“确定不是先染上的花汁,再抄誊的试题?”
当然不会是。赵向零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那本书,根本不会是孙无念的。
无念极其爱书,从不允许有任何损书行为,更不会任由书上落灰,或者往里头夹带新鲜的花朵。
因为无论这两种中的哪一种,都是对书的极其不爱惜。孙无念绝不会这样做。
“仵作言,花汁有晕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