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树,你也是!”
一个十二岁的孩子,在操持着他一个二十岁的人都担不下的事,还办理的井井有条,待伙计、丫鬟都很好。这样的人,绝非一般唯利是图的商贾,必是世家之子!
前天晚上,云树为什么会因为书,而对他发脾气,江雨眠也隐约清楚了卖书之人未必真心爱书,而云树是那个爱书人。
只是有一点,他不太敢想。秦掌柜与众伙计都叫他东家,难道他小小年纪就成了家主?那他家中……?
虽然想知道,但他没开口问,就像云树没问他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就义无反顾的照顾他。
饭后,云树扶他去楼下走了一圈,消消食,回去,小丫头正好将药送来。
这一次的药,味道比早上的浓郁许多,云树眼见他将药喝完,没有想吐的意思,一颗心才放下。
药中有安神的成分,吃饱喝足的江雨眠又困了,便在榻上接着睡。云树又接着翻账册。
江雨眠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醒的,只知道他翻了个身,耳中灌入轻轻柔柔的谈话声,一阵凉风扑进窗子,声音淡了一层,很快又归于轻柔,细细的,淡淡的按摩着他的神经,舒适极了。
每一个字他都听的清楚,可是合在一起的句子,他都理解不了,这一觉睡得太舒服了,他不想分一丝神志去辨别话中的意思。
然后他听到云树熟悉的脚步声,轻轻走进来,在桌上放下了什么东西,很快香甜的气息充溢鼻腔——点心?
江雨眠清醒了。
云树见他睁开了眼睛,柔声道“醒了?正好点心刚买回来,快尝尝味道如何。”
江雨眠有些不好意思。这两天,不知道怎么回事,总是想吃东西,现在闻到点心的香气竟然立即清醒了!真没出息!
云树似乎看穿了他,为他解释道“你的药中有开胃健脾的成分,胃口好起来是好事!”说着将拧好的帕子递到他手中。“先擦擦手。”
云树捧着茶盏,见江雨眠吃的香甜,看得很开心,又替他添了杯茶水。
“慢慢吃,还有什么想吃的,跟我说,我让伙计都买来。”
江雨眠停了下来,他又一次想看清云树,“我怎么觉得,你是在宠我?”
云树笑,“云爷都亲自伺候你几天了,你才发现我在宠你啊?”
江雨眠的脸有些抽,知道云树对他没有别的意思,就当玩笑收了。
“你一个小孩子,怎么喜欢自称‘爷’?”
“压场子啊!“爷”是一个权威称呼,和小孩子毕竟是两个地位悬殊的概念。我又不想把那些不乖顺的暴打一顿。能用别的办法解决的,尽量不动粗,毕竟,云爷是卖书的文明人。”云树的话似玩笑,似正经。
“没有人给你压场子?”
“是啊,全靠我自己的聪明才智。”
江雨眠不说话了,默默吃点心。果然是与他一样的孤儿,不过,比他混的好多了。
云树起身又去忙。
江雨眠安静了一会儿,起身摸索着往外走。
“干嘛去?”云树停笔道。
江雨眠停住脚,“望向”云树,态度端正道“净手。”
云树脸一红,“去吧,小心点。”
“嗯。”
上午,云树扶江雨眠去净房,不知道后院里的哪个伙计先看见的,然后一院子人都行注目礼,目送他们去。
江雨眠眼睛看不清楚,身上却能感受到那种压力,他说,“我怎么觉得气氛不太对,云树,你要带我去哪?”声音并不大,可落在全停了工的后院里,声声可闻!
气氛还不够尴尬吗?云树只想跳起来捂住他的嘴,可为了不把事情搞的更尴尬,只能压低声音道“净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