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分紧急之下,赵拓惯性的向左侧身,想要避开,可是另一支劲力飞羽绕出一个弧度恰恰飞至,锋利的箭头携千钧之力灌入赵拓左肩,竟还从他背后贯穿而出。
那一刻,分外漫长。赵拓遥遥望进云树的眸子里,想到了她曾说的一箭之仇,誓要将他射个对穿。如今这情形,倒像是他自己送上门的。
四围莽汉子的喝彩声像被掐住了脖子,戛然而止,转而向身量娇小瘦削的云树投来惊讶至极的目光。
云树放下弓箭,状似无意的揉了揉自己的左肩,微微点头致意,转身进了帅帐。云昭忙颠着小步子跟上。背后众人的目光更惊讶——营寨中什么时候来了这么个小个子,还带个小娃子?
云河、云天看出云树的异样,忙跟上低询“云爷,您怎么样?”
“还好。”
反应过来的赵拓推开上前为他包扎的军医,捂着一肩的血冲进主帐,情绪激动道“你怎么会知道我的招式?”是他告诉你的?
云树淡声道“我们正面遇险惯性右撤,而你,是个左撇子。”
赵拓一时神色复杂。
云树招招手,云河会意把军医唤进来给赵拓治箭伤。
帅帐一时陷入无限寂静中,只余赵拓忍痛的粗重呼吸。
云昭见母亲无事,便放下心,跑到赵拓那边,认真的跟军医围观学习了,对赵拓瞪他的目光无知无觉。
赵拓忍痛之余看云树,她又在悄悄揉肩。
云树那只肩膀中过两箭,由于身子单薄没有防护的甲衣之类,箭箭透体而出,尤其第二箭的箭伤才刚痊愈不久,不适宜与人动手,但连续的拉弓射箭,尤其最后一箭将赵拓给射个对穿,箭上的力度可想而知。
赵拓明知她身上不好,还要与她比武,摆明了欺负她,她却能凭借细致的观察与战略,毫不客气的实施反杀。
赵拓又一次认识到这个女人不简单……
军医处理完赵拓的箭伤,交代了注意事项,抹着汗提药箱出去了。
赵拓难缠,对云树有成见,完颜沧月很清楚。若他真想帮云树解决这一问题,回京后,完全可以补发一道圣旨,但他并没有。完颜沧月想让云树知难而退,回京找他。这点不仅云树明白,赵拓也明白,但他已经不要脸的耍了半天无赖了,脸皮厚若城墙,那也是脸皮啊。
赵拓吊着膀子,披着袍子转到屏风后面的卧榻,再出来,手里便多了个形制普通的木盒子,不情愿的给了云树。
云树托起沉沉颠颠的帅印,更是扛起了这二十万大军的前路,挺直脊梁吩咐道“将周边地理、水文、布防、敌情、后勤的所有资料都呈予我看。”
两天后,主帅更位的消息传的沸沸扬扬,云树也一目十行熬夜看完所有军务文书后,给赵拓发布了第一道命令“通知各级主将交接好手中事务,升帐议事!”
各将领进来时,帅帐内,赵副帅立于案前,厚厚的文书摞旁边搁着统帅三军的帅印,帅印上按着云树的几根雪白瘦长的手指。
帅印竟然归了这个姓云的小子!这些将领几乎闹翻了帅帐。
练习场上的兵汉不了解,这些将领却有耳闻。据说此人系出姝太妃母家,姝太妃可是太上皇这两年宠上天的女人!走哪都带着!甚至有传言,是因为这个女人身子不好,太上皇为了多伴美人儿,才将皇位让予了二皇子!又有人说,是为了搏姝太妃开怀,搏太上皇开怀,陛下不得已让这小子拿了帅印,在赵副帅的辅佐下赚军功,以立云家门楣。
当然,这些是比较客气的说法,实际上,云树在帅帐内听到的是“那个姓云的女人魅惑君上还不够,还要让母家之人携大带小的跑来军营胡闹!”
“就是!将士们用血肉之躯,一寸寸换来如今这真国疆域,岂容外戚窃功白嫖!”
“我们要见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