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
克莱门特边说边将白猫放到地上,自己蹲在爆头而死的女尸旁,毫无异色地翻动着她的身体,战场上比这死状更恐怖的尸体他也见过,区区一具无头女尸并不能令他动容。
“看上去像信奉破碎之神的那些家伙搞出来的产物。”他若有所思。只见女人断裂的脖子创口中并非焦黑的血肉和虬结的血管,而是冰冷精密的细小管道。
“破碎之神?”
“我也不是很了解,很难跟你解释那是什么,你只需要知道,凡是和机械啦,电子啦,齿轮啦,扯上关系的,其背后十有八九是破碎之神的信徒捣鼓出来的。”
克莱门特撑着膝盖直起腰,用嗤之以鼻的语气说道“他们虔诚地相信,这个神创造了世间万物,后来为了保护我们和一个名为,我不记得那个名字了,总之也是一个神,两方打了一架,前者没打赢,但用自己剩下的身躯创造出了一个牢笼,将那个神驱逐出这个世界。”
“就很离谱,打不过,却能够把对方驱逐出去,我不是很懂。”克莱门特耸了耸肩。
“这个神话和华国的盘古开天传说差不多,而事实上,世界上很多文明都有类似的神话流传,所以信仰这个破碎之神的人很多,遍及世界各地。在uiu的数据统计中,光美国一隅,就有六百万信徒,不过其中大多数都是边缘化的,真正触及,呃,不能为大众所知的核心的,也就几千个。”
“当然,这只限于明面上的破碎教会,像阴影中的齿轮正教和麦克斯韦宗教会,他们的触手已经扩及到多么深的地方,uiu也无能为力知晓,你不能指望一个才建立十年不到的超常机构对这些动辄千年底蕴的老怪物了解有多深。”
克莱门特凝视着女人脖子创口中滴滴答答落下的黄褐色液体,他猜想,这应该就是维持这具仿真人型机器的动力来源。
贺郁聆听克莱门特的介绍,对所处这颗行星的复杂程度有了更深刻的理解。
以往,也就是当星际猎人的那段岁月,他每到一颗新的行星,除了需要了解盗窃目标的状况与相关安保人员、设施外,大部分注意力都放在当地的美食和旅游景点,从来不会去关注这颗星球上有哪些值得一提的势力组织,也不会去关心当地原住民的信仰问题。
他把自己当作一个浮萍无依的游子。
那些行星只是他暂住之地,他有个很清楚的认知偷到宝物后他就会立即离开,根本不会和星球上的势力组织产生任何的交集。因此也不愿意浪费那个时间。
但现在,贺郁发觉自身面对的情况和以往略有不同。
短时间,不,很长的一段时间内他都无法离开这颗行星,因为他无法联系到那些灰色地带的力量,也就没有渠道搞到一艘逃脱用的飞船。
没办法,他只是个生活在星际时代的凡人,脱离了飞船就无法在宇宙中生存,和一些行星上仅凭肉身就能驰骋寰宇的种族相比,简直判若云泥。
另一方面,“新月”组织也极有可能在追捕他,如果他们对这颗行星的掌控程度已经达到了一个让人无所遁形的地步,那么贺郁就只能趁早筹划起第二次越狱的事项了。
不过贺郁觉得这个“如果”并不可能,因为仅听克莱门特所说,就已经提到了不下四个势力组织,以此可以判断,“新月”在这颗星球的力量覆盖并非密不透风,他可以在他们光芒无法笼罩的暗影中苟活。
贺郁思绪纷呈之际,克莱门特突然收紧了眉头,东张西望。
“那小子呢?”他问。
“……谁?”贺郁回过神。
“就你一直背在背上那小子。”
“他不是在——”贺郁转过身指了一个方向,可那个方向只有那个壮汉的尸体。男孩库克不知所踪。
二人面色微变,分散开在酒馆大厅内找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