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第一束烟花在招摇山与堂庭山之前的上空绽放。
那一袭红衣神情愈发凝重,在一声声绽放声中,他压低声音问道:“两天的功夫,你能悟出个什么?”
戴雨农回头给看了他一眼,他站在门槛后,红色的儒衫被风拂过后自然的向后飘荡,双鬓垂下的长发同样如此。
戴雨农笑了,正是让人神往的儒生。
道不尽的写意风流。
戴雨农就这么扭着头看着他,好似在感慨:“看着你我好像看到了将来的自己。”
他重新抬头去欣赏烟花,又问道:“你看到我的时候,是看到了什么?过去?未来?还是现在?”
“我从来不觉得我们是一个人。所以你两天的功夫,你的思想转变就是认为我们当做是同一个人?”他上前一步坐在了门槛上。
破庙里迷毂花的亮光比较先前暗淡了许多。
戴雨农看着最后一束烟花扭曲旋转地缓缓升空然后眨眼炸开,尘埃落点之后才转过身带着笑意向那一袭红衣说道:“人这一生,就像这烟花,在如何路途蜿蜒总归是要绽放的。”
他盯着眼前这个废话连篇的降临者,有些不耐烦,他双手拢在袖子里将双手从身前放到了脑后,脸上挂着轻蔑:“你就是过来说这些不着边的废话的?”
戴雨农摇了摇头,脸上依旧挂着笑意,就如同红衣戴雨农第一次出现时那样。笑意不减。
只是相比较,他的笑意更显得和善,没有红衣戴雨农那样显得很锋锐。
这让他想到了臧宏祖,一开始的臧宏祖。
戴雨农觉得这个穿着红色儒衫的戴雨农是将来的自己,可这样一个将来的戴雨农,戴雨农自己不喜欢。
他心里那股杀意又缓缓升腾,然后又被他压下,今天过来他要解决的事情就是压制住这股对红衣戴雨农的杀意。
天下之患,莫大于不知其然而然。
个人也是如此。
戴雨农把红衣当真了将来的自己,可他不喜欢这个将来的自己,杀掉吗?起先他一直认为该如此,可现在不是了。
他突然觉得,这一切就像一个剧本,他的思绪好像都在按着固定的轨道前行,这种跪倒的引子就是那股蠢蠢欲动的杀意。
戴雨农好似想有与他长谈的兴致,就地就盘坐在了地上,其实他跟想坐在门槛上的,这好像是草头村的传统。
神性戴雨农也不介意,甚至很希望如此。
戴雨农问道:“我把看做自己,将来的自己,那在你的心里,我是什么?降临者?强盗?异乡人?嗯,鸠占鹊巢。”
戴雨农没给他说话的机会。
他抖了抖红衣,也不介意他说些废话,不过在戴雨农自说自话,自问自答的时候他一直都在动,动作都很大。
先是将枕在脑后的手抽了出来,然后起身去摆弄了下堆在门后的迷毂花,等戴雨农说完的时候他才重新坐回门槛上,显得很漫不经心,很不以为意。
“就这?”
戴雨农摇了摇头继续笑道:“戴雨农被人说教的时候,他都会很认真的听,游延济也好,戴玉岱也好,他都会听,詹先生说过,大道理小道理都是道理。”
蜷缩在一团的红衣,此时猛的站起就像一朵绽放的海棠花。
“你在说教我?你也配?你无非就是个泥腿子!”
凝雷悬停在二人之间,戴雨农依旧泰然处之,戴雨农毫不在意,反问道:“那你呢?”
明显有些怒意的神性戴雨农这会却笑了,那嘴脸就像当日的臧宏祖,高高在上。
他说道:“我?我是詹拮城的学生,是儒家正统,是。”
他还没说完,就被戴雨农打断。“所以你不是戴雨农,你只是詹先生的一个学生而已,而且还是之一,就像那私塾几十个书桌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