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山而建的埃琉德尼尔全由黑曜石构成,萨洛蒙和海拉花了整整一天时间才从宫殿行至位于山巅的卧房。哪怕再过不久就要兵戎相见,萨洛蒙也不介意趁着这点机会聊聊天。海拉更没有意见,她知道自己渴望的战斗即将到来,她已经忍受了数千年的孤寂,再等待几个小时也不是什么难事。两人像是相交多年的好友那般,俯瞰飘荡着白雾的九条冥河,分享着萨洛蒙从宴会上顺来的顶级诗蜜酒。
海拉不断向萨洛蒙诉说奥丁的残忍与谎言,秘法师连连点头,他在心中对奥丁的手段与残忍无情表示敬佩。哪怕阿斯加德的史书已经在焚烧尸体的烟尘中那段历史彻底抹去,但卡玛泰姬的书籍中仍有零星记载,得以让萨洛蒙反复观摩,推测当时阿斯加德的政治局势。
或许是阿斯加德人与生俱来的粗神经让众神之父玩不出什么精巧的政治把戏,但奥丁在政局大方向上的选择堪称明智。不仅彻底排除了理念不合、极有可能影响战后稳定局势的继承人,更是借用海拉本人之手,清除了本应在战后获得大量声望、甚至可能搅动贵族阶层的女武神。这样一来,任何可能影响到战后休养生息的因素全部被排除,阿斯加德再也没有任何能在权力与声望上威胁到奥丁的团体或者个人,确立了自包尔之后的无上威权。
“我们还有很多话要说,但不是现在。”他把由黑剑制造的角杯扔下窗户后方的悬崖,往流淌着尖刀的斯利德河里增添了又一把利刃。他带上头盔,将自己的表情遮掩在毫无表情的面具之后。猩红的目镜被点亮,大量动力装甲的运作参数通过电子眼与投影系统反馈到他的视网膜上。当他运动之时,关节的伺服系统没有发出半点声音,电机与他的关节同步运作,没有拖累一丝一毫。
“跟我来,不要破坏我最喜欢的卧房。让我们到山顶的平台上一决胜负,如果你那时候还活着的话,我不介意听听你想说的话。”海拉笑了起来,言语间充满了血腥的意味。她跳下来窗台,收拢散乱的黑发,剑棘头冠缓缓延伸出来。
“你的剑、盾和长枪都配得上这一场战斗,但我不是傻子,长久的监禁还不足以磨削我的心智。注意到你的盔甲是由乌鲁金属制成的,上面充斥着矮人的魔法。我不清楚你是怎么出入这个地方的,或许你和阿斯加德、和奥丁有些关系,所以我会尽量杀死你,以免听到来自谎言之王的愚蠢提议。如果你还活着,你要告诉我你的身份;如果你死了,你的尸体也会告诉我我想知道的东西。”
“你真是疯了!”没有人敢阻拦这个气冲冲的女人。
或许有些尚未见过世面的学徒还想出言劝说,但面对一位身着鳞甲、头戴金色羽冠的华纳神族,那些学徒的力量还不够看。至尊法师打开有着精美雕工与法术防护的静室木门,居高临下地制止了那位穿戴整齐、腰挎长剑的女人。“你怎么敢让你的弟子再去见她!我们不是说好放弃这个计划了吗?”阿萨神族的天后气得满脸通红,“他差点发现你的魔法!如果不是我用华纳神族的魔法帮你遮掩……”
“不要在这里说。弗丽嘉,你从山脚下一路闯进来已经伤到了一些秘法师。”
“我保证没人死亡,只不过一些骨折和挫伤。或许还有脑震荡,用魔法治疗一下就行。我来这里可不是为了讨论这种小事的,至尊法师!”
尊者用眼神示意,莫度立刻招呼着练武场上的学徒们回到自己的房间。
但在离开之前,莫度还向至尊法师发去了一条心灵通讯,询问是否需要开启卡玛泰姬的防御措施。尊者拒绝了,并且让莫度无需太过紧张,更不需要让秘法师家族的老家伙准备动手、发动战争。
“格里姆尼尔并未坐在希利德斯凯拉夫上,福金与雾尼也在约顿海姆巡逻。”待到无关人员离开之后,尊者这才开口。尊者隐没了许多萨洛蒙的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