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傅此话一出,场面瞬间就唏嘘一片,大臣们纷纷咬头接耳的。
北堂辰脸色几不可见的变了一变,袖中的五指紧了一紧。
明元帝闻言,瞟了眼老太傅,又瞧了眼北堂辰,意味不明的问,“辰王,你意下如何啊?”
北堂辰顿了顿,谦逊的颔首说,“儿臣觉得太傅大人所言有理,全凭父皇做主。”
父皇已有意放出北堂珏来制衡他,这点北堂辰心里自然有数。
“那便依太傅的,让珏王来参加明日的宴席。”明元帝顺水推舟道。
“陛下圣明。”若是细看,其实便不难发现,刘老太傅并没有很高兴,也不像是乐意帮北堂珏说话的表情。
但就是帮了北堂珏。
“还有事吗?”明元帝扫了眼底下众人的小动作道。
所有人不说话,陛下这话任谁都听得出陛下不耐烦了啊。
没人说话,就是无事要上奏了。
没事就退朝。
明元帝走了之后,大家就各回各家,这天寒地冻的,是一刻都不想在外多呆,赶紧回去捂上热被窝,抱上暖炉舒服。
“太傅大人。”
刘老太傅走的时候,北堂辰温润的声音从后叫住了他老人家。
老太傅留步回头,“辰王。”
“方才多谢太傅大人赞同我的提议,城内积雪深重,实在不宜出行,避免发生什么意外。”北堂辰说话,态度,甚至是周身的气质,都无不诚恳的。
然而他却刻意避开了北堂珏的话题不谈。
看着北堂辰,刘老太傅心中感慨万千,如此谦逊的一个人,能隐忍这么多年,城府之深令人不敢妄自揣摩,连珏王都被他压下去了。
表面上,老太傅镇定自若,“辰王方才也说了,是为了陛下和百姓们的安危着想,辰王所言有理,老夫有何不赞同的。”
试探无果,北堂辰不以为意的笑了笑,“还是多谢太傅大人了。”
“辰王客气了。”老太傅客套的回应一句。
要走的时候,却又听见北堂辰意味不明的声音,“听闻太傅大人的小孙儿走失了?”
刘老太傅脊背一僵,老人家硬着脖子回头笑了一下,“辰王说的哪里话?老夫的孙儿在家里好好的,不曾走失,辰王这话打哪听来的?”
其实老太傅心中如吊桶,七上八下的。
他受长公主要挟,小孙儿也在长公主手中,辰王是如何知晓的?
其实北堂辰只是试探罢了,可是从老太傅的反应看来,似乎并不假,“我也只是道听途说听来的,太傅大人别介意。”
刘老太傅最后怀着沉重的心情走出了大殿。
朝中的人,十之八九都维他马首是瞻,就连曾经效忠于北堂珏的人,也转投他的麾下。
唯独这老太傅,并不急于选择阵营,与苏家一般保持中立的态度,不过苏家不同,苏家背后是九皇叔,北堂辰自然也不会不识趣的去拉拢苏家。
而且老太傅还时常和他唱反调,经常政见不合,但也仅限于朝堂上的政见不合,私底下,他从不与北堂辰来往,也不与他过不去,老太傅是个通透人,知道他和北堂珏尚未分出胜负,所以先不选择站队。
敬重老太傅是父皇的老师,所以北堂辰对他也算一直以礼相待,并不比他老人家做选择。
但老人家也不要在背后给他使绊子才好。
不知为何,今日北堂辰似乎总有些心神不宁,总觉得会有什么事发生似的。
父皇命他操办寿宴,罢了,先过了明日父皇生辰再说,老太傅有无可疑,他自可去查。
苏家。
苏文鹤醒过来的时候,头疼的厉害。
恰好刑琅跟算准了时辰似的,在他醒的时候就掐着点推门而入,“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