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事顺着他也是没什么的。
“由着他告状去吧,日子都是自己过下去的,路也都是要自己走出来的,他四十来岁的人了,从前也还算精明能干,如今嘛——”
他似乎深吸了口气,沉默了很久。
乐阳本来就是想说些乐呵呵的话逗他高兴的,可他坐在外头驾车,听见了里面的动静,登时也不敢说那些玩笑的话了。
主子心情实在不太好。
本来事情没办成,文叔恐怕……他多少是带了些倚老卖老的势头了。
“你如今也大了,也能成事了,到年底前,慢慢的就把文叔手上的事情接手过来吧。”
乐阳瞳仁一缩:“主子,您是不打算用文叔了吗?”
“办不成事儿,留着他在我身边只会坏我的事,他既然上了年纪,正好回去陪着我爹,也养老去吧。”
的确是气大发了。
那温三姑娘的事儿,今次要是办成了,本来是十拿九稳的,谁承想又冒出个陆景明,至此坏了所有的盘算。
乐阳犹豫了一阵:“那主子接下来还有什么打算?您不是说,温三姑娘她有些躲着您,恐怕不太好办,才想着趁着她离开歙州,赶路去杭州,路上派人把她掳了,等过个日,再做个局,把您也一并掳了去,两个人处在一起,您自救,也能救了她,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又私下相伴数日,等回了歙州,您到温府去提亲,顺理成章,可眼下既不成了,又打草惊蛇,一路上恐怕很难再动手,接下来……您要去杭州吗?”
去杭州就显得太过于巧合了。
而且有温长玄和陆景明在,他就算是去了,也未必能讨着什么好。
从前在外行走,林月泉对自己这张脸还是很有自信的,面对温桃蹊的时候,他又总是温润君子的做派,怎么那小姑娘却一点不心动,反而对他十分抗拒的样子。
他试图长时间不出现,只偶尔在谁家宴上,做个偶遇的模样出来,她也总是敷衍的同他说不上三句话,就借口要溜。
她是高门大户养出来的女孩儿,不大似那些矫情拿乔的姑娘。
他也看得出来,她那番做派,绝不是欲拒还迎,是真的不大愿意他接近她。
她自己抗拒,温长玄和陆景明再从中作梗,他巴巴的跑去杭州,把手头上的生意却都撇下,也未必能捞着半点儿好处。
林月泉沉了沉声:“先挑拨了陆景明和温家的关系,再想法子把温长玄从她身边支走,再考虑去不去杭州。”
可是这一来二去的……
乐阳眉心一拢,试探着问:“主子如今打算回歙州?”
林月泉左手的食指点在右手的手背上,一递一下,不急不缓的:“你自己回去吧,有什么事,飞鸽传书告诉你,生意的事情你先料理着,有实在拿不了主意的,写信来问我。”
乐阳啊了声:“您打算跟着去,不露面?还是打算先住在德临县啊?那您身边儿没个伺候的人……”
“我不需要人伺候。”林月泉冷声就截了乐阳的话头,没叫他再把后话说下去,“我自己去杭州。等陆景明的事情办妥了,温长玄也支走了,我自然是要光明正大出现在温桃蹊的面前的。我便不信,这一回,我还不能赢过陆景明。”
乐阳抿紧了唇角。
他心里有别的想头,可是不敢说。
他年纪虽然不大,但见过的事儿不算太少,以往跟着文叔,替主子办事儿,阴谋诡计的算计人,男女情爱之事也能拿来利用。
就连话本子上都写,男女之间的那点子事情,最忌讳的,就是算计二字。
主子近来心气儿不顺,也有一部分原因是温三姑娘对陆掌柜越发另眼相看,只他旁观瞧着,实在是陆掌柜从未算计谋求过三姑娘什么,坦坦荡荡,光明磊落,不都说日久见人心吗?日子长了,三姑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