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陪姐姐一起回去。”
这些事,究竟还是有答案。即便现在各方妥协、抹杀、处理、恐吓,终究像不灭的鬼火,在某一天,重新开始,蔓延下去。
金北在承瑞殿门口等着她。两个人向叶千波行礼后回到了小院儿。莲意确认陈舆果然是没有回来,吩咐了一句金北“这样,今晚,我睡大卧室里。”
她有一种醉意,有一种抓不住的飘渺感。金北全都顺从她,照顾着她在陈舆的画床上睡下,听她抓紧了被子,翻来覆去睡不着。晨光透过窗子穿进来的的时候,莲意醒了,竟然发现窗边的椅子上,坐着太子爷。
她心里一阵欢喜,连忙起来,再去看太子那张冷冰冰的脸,只怀疑这短暂感受到的希望,只是空欢喜的相赠。
金北就站在门口。
“金侍卫,这是什么时候了,爷回来了,竟然——”
“我让他不要吵到你,让你多睡会儿的。本来不想回来,也是父皇下了旨意,你打扮打扮,咱们去显荣宫。”
承瑞殿是早就送了粥菜来,太子已经吃了,莲意慌手慌脚的,穿戴打扮整齐,坐在吃饭的屋子里,咽不下去。
“殿下,奴,还有一句话。”
“说什么呢?”
“您喜欢奴吗?”
“你懂什么。”陈舆的笑,到底是苦笑,到底是冷笑,说不清。
“这十几天发生了什么?您查到了我们徐家哪里对不起您吗?”
陈舆没作声。
“是奴不懂事,不顾您的心情,非要说姐姐和乌别月谷是为了情,所以您——”
“闭嘴!没用的话,不要再说。”
陈舆泛起焦躁,站起来离开了这间屋子。莲意一腔委屈憋在喉头,但委屈还抵不过此刻的不安,金北过来弯腰站在她身边儿,“这又来了,非要和太子爷闹起来……”
“其实也没什么事。”莲意咽下一口空虚,觉得嗓子又堵又疼。
金北陪着笑,“是啊,臣下也觉得。所以吵什么呢。”
莲意抬头看着金北,她又努力去笑,这笑不是给金北看的,是给自己看的。这么多日子,她没有位份,到如今,她觉得了一阵更大的不安,觉得这个位份好像再也不会到来。
那该怎么办才好?
莲意是第一次到皇后的显荣宫。但皇后居然没露面儿。她和太子爷一进去,太子爷就被沈大太监带到内室了,留下她和金北,在外头干等着。
本来莲意心存一线又一线刚刚找到的希望,可是一次次被重新割断。到皇后中宫来,就是一次她以为的专机。但随着吃了个闭门羹,莲意自己也在心里劝自己,“早做打算吧,果然一场空的话,如何出去见人吧。”
陈舆终于出来了,竟然是跟在皇帝陈确身后。
莲意不知道皇帝在,她跪下去请安。
“明儿是你生日。想在家里过,想在宫里头过?”皇帝问。
“奴,想在东宫过。”
“问你的问题想好了吗?如果要选一个男人过一辈子,是选太子,选朕,或者,选个别的?比如说金北?”
直到听到这句话,金北才知道,陈确居然直接问过莲意这种事。
莲意抬起头,异常坚定,“奴已经侍奉太子爷一段时间了,奴有错处就改,奴自然是跟太子爷。”
“没问你这个,”陈确挥挥手打断莲意,“问你选谁?你的心意归谁?”
莲意用双膝爬到陈舆身边,伸出手去抱他的腿,她其实心里知道已经无用了,父子两个,甚至加上皇后,不知道在里面说了什么。
“归舆郎。”
这是她最后的告白,为了因荷味出走而癫狂的陈舆引发的自己的怜惜,为了他的欺负自己,为了和他有过的欢喜,甜腻,期盼,不安。
陈确不送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