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柔的指缠着腰间的缓带,轻笑道:“听说堂叔祖母没念过什么书,不知、您听得懂吗?”
长安和怀熙很不客气的笑出来声。
太夫人先是怔了一下,笑意自眼底一闪而过,微微沉了嗓音,却也不过淡淡道:“孙媳,不得无礼。”
繆氏一拍桌子,不敢对姜柔如何,旋身便指着繁漪连声的“好”,“到底是高官儿家里出来的,说话好是威风有深度啊,我是你长辈,竟敢如此不敬!到不知你的诗书教养都到哪里去了!”
繁漪面上的笑意愈发深了:“慕家的规矩倒也简单,就是不多管闲事,不倚老卖老。侄孙媳儿自认,做的很好。如今进了姜家的门,秉承的是与您一样的家规教养。不计是太夫人、侯爷还是郎君,从未训斥,说明我做的也不差。”
轻轻咬了咬唇,眼底却卷起一片寒冰巨浪,兜头湃向繆氏,“叔祖母若是对太夫人和侯爷有意见,大可直说,何必绕着弯子来给太夫人添堵,指桑骂槐的、可就没意思了。”
太夫人眼皮动了动,忽然觉得这个孙媳妇披着温和皮子坑起人来,一点都不手软。
晴云悄悄觑了眼太夫人,见她没什么反应,不咸不淡追了一句:“您是庶房出身的继室,这里是姜家嫡支,尊卑您便没分清楚。再者,长房嫡长跟您这儿隔了几道房了,长辈不长辈的,心底要有点儿数。我们奶奶可不是什么没出身的小门小户,由得谁都敢来踩一脚。”
“也得看看自己的身份配不配!”
众人:“……”小丫头,可以的!
繆氏虽是继室,好歹给丈夫添了三个儿子,又是叔祖辈的,惯来被供着抬着,哪里被小辈这样削过面子,偏人家一副笑脸,说话又是不紧不慢,这么多人盯着,打还打不下去。
一根儿枝头指着繁漪颤了又颤,一口气梗在心口,几乎要背过去的样子,“你!你这贱婢好大的微风,到不知是仗了谁的势!”
晴云微微一笑:“您以为呢?”
蓝氏忙上前扶了繆氏做好,又是端茶,又是顺气儿,殷勤的到像是嫡亲的孙媳妇一样。
捏着绢子压了压眼角不存在的泪,回头红着眼眶看着繁漪道:“我知道大嫂瞧我们夫妇不顺眼,可要把郎君记嫡出的是先头母亲,也不是我们强求来的。我们夫妇也从不曾有过什么非分之想,大嫂何苦非要赶尽杀绝!那这样的手段来诬陷我们,又要害得灵姑娘险些毁了清白!”
文蕖灵依旧一副大度宽容的模样,苍白着脸摇头道:“不会,一定是有什么误会,我不信琰大奶奶会做这样的事儿。若她有恶毒心思,那回在法音寺被惊马冲撞,她也不会来救我们了。”
贺兰氏不说话,只是握着文蕖灵的手拍了拍,长长的一声叹息,其中的深意,不言而喻。
蓝氏一嗤:“做戏谁不会!”
冯白氏倚着交椅,好一声幽长叹息,挖了繁漪一眼道:“人家是读书人,言辞精怪,哪里是咱们这些没读过书的人可辨得过的。原不过是为了女眷清白着想,想查个清楚,到了还成了多管闲事,我……”
福妈妈听着差不多了,忽然一扬声打断了道:“不过,奴婢在后罩房游廊尽头的树根儿底下发现了了些许不对经,似乎有掩埋的痕迹,挖开了查看,确实有未烧尽的昆云细纱残存。”
冯白氏没说完的讽刺、蓝氏的激愤、繆氏的咄咄逼人一下子凝结成了惊诧、慌张以及绵绵不尽火烧似的面颊滚烫。
太夫人掐了掐眉心,侧身揽了揽繁漪的肩,算是摆明了态度,口中叱道:“早怎么不说!”
福妈妈委屈的拧了拧眉:“奴婢实在是没机会说。”
众人:“……”还真是,抢答都没有那几个速度快!
主子一直在人群中,奴婢也不曾有机会单独行动,绢子上没有绣纹,瞧着与慕氏惯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