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起来看了眼四周,连忙拉住杨行简劝慰道:“不可啊,不可啊,阿郎再三叮嘱不可让您知道,就是为了保您平安度过此生——”
然而此刻的杨行简被杀父之仇冲昏了头脑,哪里听得进那宋掌事的话,只见他甩开宋掌事的手,双拳紧攥,眼底赤红,恨不得剥皮拆骨般一字一句咬牙切齿道:“如今他在明,我在暗,只要布署得宜,便能要他为我阿耶偿命——”
“大王,这可是夷九族之罪啊!”
杨行简闻言冷而一笑道:“我的九族,何尝不是他的九族?”
“更何况,我未必要经自己的手,去要他的命——”
听到杨行简的话,宋掌事愣了愣,便见杨行简明明含笑却是瘆人得可怖地道:“若是咱们的天子死在突厥人手中,死在边城,又能怪的了谁呢?”
到那时,杨延那个废物坐镇长安,他只需要召集阿耶的旧部,那岂非是他的瓮中之鳖?
冷笑间,杨行简阖上眼,抬头感受着月光的清冷,开口轻语呢喃道:“阿耶,待儿子为您报了仇,夺了他的江山,将他曾拥有的一切都踩在我的脚下,将您供奉在天子庙堂上,让天下人祭拜景仰时,您就能安心离去了罢——”
看着逐渐疯魔陷入偏执的杨行简,宋掌事胆寒地瘫软下去,可他知道他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