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帖,怎么就惹了这么大的事情。
佩哲出了门,二爷缓了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夫人一直陪在旁边,没说话,这一闹,已经过了午饭时辰,晓葵进来问:“爷,夫人,要不然,我让人把午饭送去澜橘室吧,就不叫林夫人和林小姐过来了。”
二爷没说话,夫人说:“也好,你去吧。”
二爷顿了顿,轻拍了一下案几,站起身,走到外面跟张掌事说了几句话,老张点点头便退了出去。
天好像有洞察人心之能,天气阴下来,清早还是缠绵的雨滴,逐渐长成了雨幕,雨水积成小溪,顺着长街流远,街上的行人车马不多,这两匹飞驰的马,与小城安详平和的气氛格格不入,羽泽控制着速度,近了怕惹怒他的少爷,远了,又怕在模糊的雨巷里跟丢他的少爷。
目的地无疑是俞川县衙府上,马蹄声在近处便慢了下来,大概是亲眼所见才会相信吧,箫府已经落败,月前还风光的府邸,如今已经是萧瑟之景,原本是名家亲题的匾额,已经被打落,随意地搁在角落里,还缺了一个角。
他仍旧不甘心相信这一切,长腿一迈便下了马,箫府大门没有落锁,一推便可进去,门院地上一滩鲜红,被雨水浇洗得只剩一点痕迹,箫夫人的尸首已经被处理,满府上下竟没有一丝生机,他看到这一切,终于还是相信了,不知道她如今深陷何处,也不知道她经历了些什么,但是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他还是没有陪着她的,那天,她该有多无助啊。
他跑着穿过庭院长廊,一边喊着她的名字,一边一间屋子一间屋子闯进去看,不止箫祁韵,就连一个小丫头都没能找到。
他跑回到门院里,面对她曾经住过的府邸大声仰天喊道:“祁韵!”
羽泽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只能是默默陪着少爷,陪他在雨幕里彷徨着。
找不到他的姑娘,霍沄洺现在的心情无限落寞,他蹲下来,身子蜷缩成一团,雨水跟他的眼泪混在一起,分不清落在地上的是雨还是泪,他不知道这样子颓废了多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张叔带了一队霍府护卫跟到俞川,在他的头顶上撑了一把纸伞。
等他站起身的时候,他决定可以退让,却不可能让他放弃。
“少爷,爷说您出来的急,忘了带伞,今儿雨下的大,咱们回家吧。”
张叔的一句回家,好像成为了拨开阴翳的一缕光,他的心已经破碎,从裂纹中照进来一缕叫做亲情的光。
霍府,星岚阁,
张掌事来报:“爷,夫人,少爷带回来了,已经送回清云轩了,很安全,少爷只是去了一趟俞川箫府,看见实情,也就死心了。”
这一趟折腾回来,已经是亥时了。
二爷说:“辛苦你了,老张,本来府里的事儿就多,还要你帮着处理这个小崽子的事情,这样吧,你去找账房,你和那些今天一起出去的护卫,每人多领半月月钱,就当是我给你们的辛苦钱了。”
张掌事说:“多谢爷赏,少爷的事,就是府里最重要的事了。”
张掌事退出星岚阁之后,夫人便让晓葵去熬一盏浓浓的姜茶来,夫人端着姜茶去了清云轩,二爷不放心,也跟着过去了。
夫人和晓葵进了屋,二爷就在门口听动静。
夫人把茶盏轻轻搁在他床榻边的小案上,轻声说:“洺儿,来把姜茶喝了,淋了雨,千万别生病,过几天就是哲儿的婚事了。”
霍沄洺在床榻上一声没出,不理会夫人,夫人早料到是这态度,于是说:“唉,洺儿啊,你最近是怎么了,为何这样对师娘,你是不想要这个师娘了吗?”
夫人微微歪头,故意这样说。果然引得他说话:“我才没有,师娘,我不过就是伤心罢了。”
霍沄洺从榻上做起来,眼眶还红红的,头发淋了雨还是湿的,一缕一缕垂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