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说:“洺儿,瞒着不告诉你,就是怕你有这样的心情,我们已经尽了力,事已至此,没有补救之法了。”
霍沄洺沉默下来,他今天已经想了半天,暗自嘲讽自己,说得轻巧,他连祁韵在哪儿都不知道,如何能救?
夫人继续说:“你今日说你师父石头心,这话就像刀子一样,你师父为了箫家的事情,在君上面前跪着说了两个时辰的好话,才保住箫庐凇的命,你又如何要他出面替箫家一个小姐说话?诚然,你师父是跟着君上一起打天下的人,确如你所说是位高权重,可他是个将军啊,他的能耐是领兵作战,为君上训练更加精练的武士,文官的事情,你要他如何出面,君上不喜结党营私,你师父又如何恃宠而骄,因为是大将军,就可以违背君上吗?”
霍沄洺听完这一番话,脸有些涨红,二爷在门外也听见了,暗自觉得,当真是术业专攻,论起交心,还是自家夫人更胜一筹。
夫人伸手搭上沄洺的脸,又说:“洺儿,等你娶了婉笙做妻子,再过几年,如若有机与箫祁韵再见,师娘可以作主让你纳她做妾室,这是你和她最好的结局了。还有,你入族谱的事情已经定下,不许再说不入了这样的话,听了叫人伤心的。”
霍沄洺点点头,跟夫人说:“师娘,我今日说的话都不是真心的,我知道您们都是为我好,我答应您,娶笙儿为妻,那您能不能回去劝劝师父,让他帮忙找一找祁韵。他可以找得到的,师娘,祁韵她也才比笙儿大一岁而已,她也正是个姑娘啊!”
说到这,霍沄洺的两滴眼泪啪嗒掉在被子上,形成两团湿润。
夫人颔首,说:“嗯,我回去跟你师父说,但是,你要知道,跟笙儿定下婚约之后,箫祁韵是否安好,便再与你无半分关系,你也无需觉得护她周全是你的使命,天涯之大,各自为人,没有谁离不开谁的。”
是了,天涯之大,各自为人,独自而来,又独自一去,本就没有使命之言,就算孑然一身,也依旧能活得好好的。
七月初一的时候,佩哲过来与他商量第二日接亲的路程如何走,孩童时期,相伴着成长,谁也没想过已经到了成婚的年纪。
当天晚上,林婉笙过来给霍沄洺送东西,他第一次打量了这个会成为他夫人的姑娘,来人笑呵呵跟在晓葵身后进来,声音脆朗甜美,
螓首蛾眉,巧笑倩兮。谓之,绝色倾城容,千秋倾国貌。
霍沄洺对这个小姑娘并无敌意,反而生出几分垂怜之意,他对着小丫头生硬地笑了笑:“坐吧。”
林婉笙说:“洺哥哥,姨父姨母说,明早你要跟佩哲哥哥一起去接新嫂嫂,他们就不与你一同过去了。”
霍沄洺刻意搭话,说:“那你和姨母呢,明天过去看热闹吗?”
林婉笙摇摇头:“阿娘说我还没议亲,不好去人多的地方。”
霍沄洺颔首,婉笙从袖中掏出来一对香囊递给霍沄洺,语气中带有几分娇羞,说:“洺哥哥,这几日无事,给你做了对香囊,是我自己配的,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
霍沄洺接过来凑近闻了下,脑子便恍惚了一阵,他虽然不懂女孩子用的香料,却对箫祁韵给他配的安枕香囊情有独钟,不知道是喜欢那个香味,还是喜欢送香味的人。
这个香囊,一闻便能知道香料名贵,初闻是华,再闻是激,最后是檀香的庄重。
而他一直挂在纱帐的那个,是悠然绵长的轻香,她从来不用什么过于奢侈的香料,调出来的那个味道,很清很淡,安神凝心。
小丫头连喊两句洺哥哥,才把霍沄洺的思绪拉回来,“哦,挺好的。”
林婉笙得到肯定,心生好大的自信,说到:“如果洺哥哥喜欢,我再多做几个与你。”
霍沄洺说:“不必了,这一对就够了。”
林婉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