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意强调那个“仅”字。
赵燕韬缓缓地点了点头,算同意了这个思路。
半夜里他辗转发侧,怎么也睡不着,脑海中全是皇上的申饬,每一个字他都想反驳,想反问对方为什么非要以恶意来揣测自己的亲儿子?不就是用错了人么,有必要把他贬斥得畜生不如吗?
越想越烦,最后索性不睡了,起身走到书案前,又把皇上的申饬一字一句地看了一遍,然后坐下来,提笔回函。
金陵
闫茂贤和罗参、丁达等人都还在东桥县,听说梨木镇的几大势力半数人都被抓了,尤其是火药的持有者雷家更是在劫难逃。徐野没接到闫茂贤要他下东桥县的命令,故而依旧留守在金陵,正合他意。
颜桧收到太子的加急信,当日便返回了金陵,直接上两河轩找程馥。此时小酒馆已经翻新完毕重新开张,《白鹤道尊》也续上了。
“你费心了。”自家产业被自家人捣乱,想起来就气。
“问题解决就好。”程馥冲他笑笑,让他不必介怀。
颜桧品着两河轩待客的新茶,据说是这丫头刚谈下来的,味道还真不错,“你倒是镇定。”
“经历多罢了。”
颜桧放下茶杯“……都过去了还想来做什么。睿王如今孩子都有了,你看开些,江南人杰地灵,你这副身家还怕找不到好的么。”他现在只想手刃罗参泄愤。
大概是头一回见识到“不耐烦式安慰”,程馥反应略微迟钝。颜桧此人,现实又毒舌,也不像会关心别人私事,会宽慰人的样子。
不过程馥没兴趣跟他讨论自己跟赵燕然的恩怨,“说起来有件事一直自作主张没跟您商量。”
“金陵学院?”小姑娘并没有避讳任何人,所以他自然知道。
“太子殿下挑了些字画,等落成就送来。”
这下她真吃惊了,还以为要被数落一通。“劳您代我向殿下转达谢意。”
小剧场的定期公演在当天就重开了,因天气冷,程馥还让林檎挑几个孩子到金陵风物馆征集米粮、冬衣、棉被、灯油、炭火等,捐给外城的孤苦老人。
“小姐,那人怎么有点眼熟?”玖玖指着站在风物馆门口的一名男子,他身边跟着个只有几岁大的小女孩,穿得圆圆滚滚的,手里拿着两串大大的糖葫芦,好奇地望着那些漂亮的哥哥姐姐。
男子从马车上取下两袋米面送进风物馆里,两河轩众人纷纷向他鞠躬致谢,让他十分不好意思。小女孩也不知道父亲为什么要把家里的米面送到这里,但看父亲高兴,自己也咯咯咯笑起来。
“啊,京城,就是……那个哭得很惨的,他家做皮具……”玖玖着急,说话都磕巴了。
程馥也想起来了,原来他们一家子已经回金陵。
玖玖突然抱着她哭起来,“小姐,您真的太好了太好了。”
有跟着上京的小丫鬟也感动的红了眼眶,程馥不太习惯这种煽情的场面,一边拍着玖玖的背,一边寻找可以解救自己的人。
骆行收到了她投来的目光,于是干咳了两声,“去哪,冷死了。”
回家路上程馥想起已经是腊月了,吴缨和严兴生此时应在回金陵的路上,不知道徐府收到两河轩的年礼没,今年天气特别冷,好几段官道都上冻,地特别滑,容易出事故,不知道那些家畜到京城能活多少。
程寒今年没出远门,书院放假早,他就在家里忙自己的事,顺便帮妹妹写书稿。
“景家那个端儿你怎么不问景元泽?”
“啊……没想过问他。”一旦开口,就表示自己在关心,自己有目的,以景元泽跟她的交情,多半会告诉她。但她压根没想过要问,也许因为潜意识里景元泽是自己人,不能让自己人为难是她的习惯。
程寒换了支笔,“她有点来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