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缺的是什么呢?最缺的是认可,不仅仅是满朝交头接耳的大臣的尊敬,他还要国境之外的人也尊敬他,于是上前,在一片吵嚷之际对嘉庆帝说“父皇,儿臣愿娶那公主。”
嘉庆帝正愁没人接手这烫手山芋,目光在几个可恶的儿子身上觑了又觑,终于有个识相的,站了出来,于是没事人地说“把你府中的女人处理干净吧。”
他默然地垂下头,所有人他都可以舍弃,只一个,在嘉庆帝还没有进京当皇帝就伺候在他身边的女史他没办法舍弃,而且她也怀了自己的孩子,一旦出了府,人与孩子都保不住。
三王爷怎么可能让他留下骨血了,正如他也指使人害了他三哥哥的几个孩子,大家彼此彼此。
他唯一相信的人只有琮,当他把事情俱陈了之后,琮冷冷一笑“殿下,我是不是该高兴你还存了一点良心?”
容止望着他冷漠的脸,不知道该说什么,因为下一刻琮就讥讽地笑出了声“你的真心可真廉价。”唯一的一点真情都要让位于他的皇位。
容玉垂着眼,直面最核心的那个问题“老夫子在世的时候,曾让我们为对方办三件事,你还差一件。”
琮寒冰一样的脸嘲弄更甚,兴致浅淡地说“安排好了你派人到宣德侯府。”
琮倒是真的为他办三件事,件件办得妥帖。
第一件是与他喝一壶桃花酿,琮自己酿的,那是他们拜在老夫子门下最快活的日子,每日课后,就去山上的石头上喝酒,老夫子有时候闻着味儿了,也会来凑上几口,除了学问,他们什么也不提,但仿佛天空和大地都是他们的,他们对人间有一种发自内心的归属。
第二件是不经意间问起他哥哥,希望琮引荐。这时的他已对皇位有了觊觎之心,掌管边地几十万大军的宣德侯府实在是太有诱惑力了,仿佛待宰的羔羊,咬下一块肉都够肥的。琮对爵位没有兴趣,所以宣德侯府这块肥肉只能从珣那里入手。
琮借由酬谢同窗的名头叫他去宣德侯府吃了一顿家宴,但他知道,琮的酬谢是真的,他是真的酬谢自己。可他却怀着不一样的心思,与他家的大哥拉上关系,渐渐与他疏远了,因为志向不同,琮也无法说什么,遗憾又怎样呢?天下的遗憾还少吗?所以琮只能冷眼看着他用从夫子那里学来的知识和手段,为自己铺路。
最后一件事就是送照顾他多年的女使去边地生育,他要孩子和女人都好好的。
去岁边地的情形很不少,因为他那三哥哥胡乱安插人手导致了大的纰漏,大兇骑兵长驱直入,琮在路上遇到好多波袭扰,最后没有办法,只好一个人引开骑兵,让护卫送女史入城。他在床上躺了一个月才好起来,能提笔后,寄的第一封信就是给他,信上只有几个字
同窗情谊,尽。
琮还有三件事可以让他办,但琮不要了。
容止想到此,心中还是有忍不住的痛心,握住女史的手,轻轻说“明日你随我一起去宣德侯府,一起送抱过运儿的将军一程。”
女史说“好。”又反握他的手“爷也不必太过悲痛。”
容玉把头磕在她的肩头“逝者已去,活着的人依然要活下去,这个道理我懂。”
女史温婉的脸上出现一丝松动,发觉磕在自己肩上的男人并不是真正难过,他所惋惜的确实是活着的那人,或者说,是琮,因为没有他就不会有他们现在的日子。
说来也奇特,琮拼死把她送到边地后,病床上躺了一两个月,她生下运儿之际,容止正在京城和牌位拜夫妻,那首领的女儿在路上水土不服死了,身子骨竟比她嫌弃的容玉还弱,琮身体养好后,跨上马就去把首领一群人灭了,京城里牌位也不用了,她也从边地回来了。
容止遇事只会婉转,而琮要大刀阔斧地杀出去,因为他从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