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江星月去外书房看他,顺便让小厨房做了些点心,全琮见到他来,多日里蹙起的眉头舒展了一些,笑道“蕴蕴,你来啦?”然后起身,将她扶着坐下,大掌小心地贴着她的腹部,虽然一边说着“天晚了,怎么不歇着?”其实早已笑弯了眼睛。
江星月把他案牍上的册子抽开,端了一碗馄饨给他,全琮囫囵地吃下去,真感觉饿了。
江星月借着这点时间,给他说话“府里的人我差不多都打点出去了,现在很干净。”
“辛苦你了,蕴蕴。”全琮边吃,边向她含情脉脉地递过来一眼。
谢怡蕴问“你真的要一查到底吗?”
全琮倒是没有执念,有时候黑与白并不重要,他哥哥也不在意这些,只是他想借这个机会揪出朝中安插在边地的人,手伸长了,让他们碍手碍脚的,一弄不好就丢命,想到这儿,他皱了皱眉。
谢怡蕴替他抚平“也无妨,他们总要露出马脚的。”谢怡蕴说了几句话后也感觉累,这几日她也忙,拖着有孕的身体,几乎把侯府掀了个底朝天,还得事事小心,处处留意,怕有人在混乱中对她,对腹中的孩子不利。
“听说,三王爷新纳了一个小妾,是从边地来的?”谢怡蕴问。
全琮扯着嘴角冷笑“还让人给我递了张拜帖儿,让我务必去赏赏光,他就是娶正妻,也轮不到我出面。”
谢怡蕴打断他“这倒是其次的,听说三王爷在边地中笼络的人,也会一并去。”
全琮变了变脸色,更加冷凝“见风使舵的小人而已。”
“听说我那庶姐的夫家南阳王府和三王爷府最近走得很近,经常去陪三王爷妃说话儿打闷,这次也会去看看三王爷新纳的美人儿。”
“嗯?”全琮不解。
“我那心比天高的姐姐什么时候真情待过人。”
“听说,南阳王府在边地也插了一脚。”谢怡蕴幽幽地吐出这句。
这下全琮惊了又惊,马上说“我派人去盯着。”
谢怡蕴点了点头。
说这些,也不过是基于对她那位精致的利己主义的姐姐的了解,无利不早起,对谢怡岚来说,便是无利不勤走,六王爷容止绝对不会放过这个查案的机会,给三王爷痛击,没想到三王爷胆子还这么大,敢大张旗鼓的结党营私。
全琮似是看穿了她的疑虑,解释说“三王爷觉得自己不过是安插了几个人,六王爷也安插了,圣上所有有能力的儿子都去分了一杯羹,这是圣上默许了的,罪儿落不到他头上,他还想六王爷查案,动了别人的利益,白惹一身腥,提前庆祝呢。”
谢怡蕴无语地骂了一声“草包!”也不知道说的是三王爷,还是她的庶姐。
全琮闻言一笑,和她在一起的日子总是这么快,随便说一会儿话,都已经过去好久了,正准备送她回房睡觉,再过来看折子,却被谢怡蕴打断,她想了好久,还是说了出来“我们休了的那位大夫人找到新的下家了。”
全琮理好待会要看的案卷,头没抬“嗯?”甚至他都不关心柳溪的是死是活,总之,不要讨他嫌就是。
可偏偏,有些人就是看不惯人脸色,总往人面前蹭,谢怡蕴慢慢地说“听说昨晚,一顶小轿抬进了苏炳秋的府邸。”
全琮抬头,一张脸寒得骇人“呵——还真是有脸。”两人在华福寺私会,由头还是借着给他哥哥祈福,谁知道是不是在佛祖面前扎小人儿,把他哥哥的命要了去,竟然还没脸没皮地凑到一起。
苏炳秋的发家靠的是他那巨贾岳父,当初娶那富商的女儿,第一条就是不准纳妾,不准有通房,苏炳秋之前不过是个未发轫的读书人而已,既无钱,又无权,陡然被富人看作乘龙快婿,哪能不舔着脸上前,最后在巨贾岳父的打点下,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