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止上看,朱二依旧是那个朱二,可是从这话里带刃的样子来看,却又不再是先前那个朱二了。
几年在外的磨砺,终究是会改变一些人。
赵书生尬笑一声,正准备说些什么缓解当下的尴尬时,忽然外面传来一阵声响。
被这声音吸引,书生忙不迭侧身往外看去。
这一瞧,给乐了:
“徐记的门儿开了!”
整条街上,或者更准确一点说,是整个临安城里,关注徐记的人不在少数。
此时但凡能看见徐记的人,都有意无意关注着这头的动静,尤其是如今铺子一打开,许多双眼睛都死死的盯着这头。
“瞧瞧,我就说吧!徐记闹得这一出,根本就没有什么人搭理。鬼才信他们那什么提神醒脑,助记祛乏的男香呢!尤其是如今这世道,谁人不知唯有那些小倌儿才会用这些娘里娘气的东西?还说什么专门给我们这些科考应举之人准备,真是笑话!这不是辱没我等读书人的风骨么!”
说到这里,赵书生似越发气愤,带着几分嘲讽双手环胸望着下方。
“我今儿个倒是要好好瞧瞧看,到底是哪个傻子会去买着上当。”
坐在他身后的朱二本神色闲淡,但在听到这句话之后,握着杯子的手却陡然滞了滞。
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徐记铺子里,伙计带着几分为难看向掌柜。
“掌柜的,您说今儿个这……到现在就卖出去两盒,这半架子的货物今儿个能卖的完不?”
莫说伙计为难,掌柜的更加为难:
“卖完卖不完,可不还得卖么?左右小姐也说了,这男香便是徐记的冬香,咱们就算是不想卖,也没有别的可卖了呀!”
徐记这些年来的规矩有一条,那就是四季推出香脂都只能当季卖当季的,这些脂粉但凡过季,就不能再次摆上货架售卖。
关于这一点,掌柜可算是深有体会。
当初刚上夏季新香的时候,因为徐三爷发话,说春季的旧香丢了可惜,让他在铺子里摆出来降价销售,一来免得浪费,二来也能让那些平素买不起脂粉的姑娘家用得上。
原本是挺好一主意,谁曾想大小姐知道之后,对此甚至动了怒,差点没卸了他的掌柜之职。
反正说的是什么过季脂粉效果难以保证不说,更会损伤皮肤,总之就是宁肯这些东西都丢掉烂掉,也不能再徐记铺子里以白菜价售卖。
如今男香作为徐记冬香推出,那也就意味着秋香必须下货,所有的货架上必须且只能放上那唯一的一款男香。
然而最让人无奈的,是这男香还是数量有限,每家徐记的铺子只放了两百盒,朱记和苏记只有五十盒。
望着空荡荡光秃秃的架子,掌柜简直欲哭无泪:
“本还指望今年冬天靠冬香拿点分红,如今倒好,就这两百盒子还不知道能不能卖出去,可真是难为死人了。”
想想看,以前徐记的生意是何等红火,每次新香开售的时候那是人山人海,排队都带抢着的,可是如今呢?
莫说排队了,就连踏足进来的人,也没有几个!
盯着门口约莫一刻钟之后,掌柜的彻底放弃了挣扎,坐在柜台后往椅子上一躺,干脆直接双手捂眼,假装什么都看不见。
就在这时,一个个头不高的少年书童迈步进入徐记总铺。
“你们铺子里的那什么男香,还有吗?”
……
茶楼之上,赵书生恨不能把自己的嘴巴缝上。
可是话痨永远学不会的,就是堵住自己的嘴,憋回自己的话。
“不是我说你朱二,有银子怎么使不好?你去买脂粉就不说了,可为何还要去徐记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