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有话何不去问崔公子?”
“我是要问他的,可也须单独问问你。”
良久,李二道:“公子无意将姑娘牵连到此事之中。”
撷枝道:“是崔公子指使你躲到怡云阁的?”
“不是。”
“你是瞒不过我的。”撷枝不过是淡淡微笑着,却让人觉得身上寒凉。
见装傻充愣已是蒙混不过,李二才道:“此地不便说话,姑娘若有什么要问崔公子的,请随我到崔宅去问。”
二人足足等了两个时辰,才见崔荻回府。崔荻一见撷枝先是惊讶:“姑娘可是大好了?”
撷枝不答,崔荻又瞥了李二一眼道:“怎么把柳姑娘带到这来?”
撷枝道:“你是说我这个青楼女子不配到你崔府来做客。”
“并无此意,”崔荻解释道,“只是不知姑娘前来所为何事。”
撷枝直走到崔荻跟前,逼问般道:“你说你真心待我,此话可当真?”
崔荻不知她问这话是何意,但仍答“此话不假。”
“那当日若我看清了刺客的样貌,又或是大叫求救惊扰了旁人,你又当如何?”
崔荻警觉地看了一眼李二,撷枝留意到他眼神中的责难,于是道:“他并没有同我说什么,是我认出他来的。”
崔荻道:“那日事急从权,我素来知道你的秉性,你是不爱惹事的性子,必不会声张出去。”
撷枝冷笑道:“所以你们就演了一出贼喊捉贼的戏码,还要胁我替你们遮掩。”
“撷枝,我无意伤害你。倘你没发现,这事儿便也这么过去了。”
“你若信我,这事儿必定就那么过去。可你偏要带着李二前来处处试探,想看我到底认不认识他。可那日慌乱之中我的确没有看清,你如此这般反倒弄巧成拙。”
崔荻无言。
“你们接下来预备如何,再行刺周相?”撷枝直直盯着他的眼睛,颇有些咄咄逼人的意味,“你们真是好大的胆子,来日东窗事发,恐怕我也要被牵连进来。”
崔荻道:“此事只怪我们行事草率,往后不再会了。”
撷枝叹了口去道“我也并不是执意要与你为难,只是将来若要自保,总得把前因后果都弄明白了。”
撷枝又道“前些日子你同我说刺客已被捕杀是怎么回事?”
崔荻道“我上报的时候只说刺客坠入悬崖。”
“这不妥,”撷枝道,“如此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将来一定会留人话柄,这算是个隐患。”
“我又何尝不知,只是没有更好的方法。”
撷枝却道“你要是信我,凡是便可同我商量。拾芳楼这样的地方,有什么消息传闻,怕是比衙门官府传得还要快一些。”
屋子里极静,只能听见风吹树叶的声音,纱帐摇曳,生出一种冷森森的诡异来。崔荻猜不透撷枝的心思,她既上门兴师问罪便是要置身事外,让他不许算计她。可此时听她的口气,却又像想要淌这摊浑水。
撷枝看出他的心思,温声道“起先我只是恼你利用我试探我,可知道了你们要刺杀周遥,我便也想助你们一臂之力。家父正是被奸佞所害才致流放塞外,病逝途中。母亲和兄长受不了塞外之苦,不久也跟着离世。我家道中落,被人牙子卖进了拾芳楼做了个清倌。若说仇恨,我对周遥的仇怨不必你们少。”
崔荻道“你和我这位贤弟到算是同是天涯同沦落人了。他本名陆止萧,是陆义山先生的长子。”
“原来是陆家。”撷枝吸了一口气。
当年军火案牵连甚广,首当其冲的就是陆家。原先听闻陆家已满门获罪赐死,不想陆义山的长子却能逃过此劫,真是苍天有眼。陆止萧并没有过多地和撷枝谈论这些年的经历,只是轻描淡写地略过自己是如何从夏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