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他又逼死了周氏,此人为达目的便可如此不择手段,当真是可怕!
太祖在位时,杀掉了几乎所有的功臣,左弗不敢评价这位的举措是对还是错,但就她此刻的立场来说,身为人臣的她必是不喜这般薄情的天子的。
而眼前的朱慈烺,能力像太祖不假,可其薄情也可与老朱一拼。
今日是逼死周氏,明日会不会逼死她的父亲?这事她不敢多想,可却又不得不想。
人坐在高位上,享受了权利的滋味,便易迷失本心,不容世人的抵抗,一言堂就是这么来的。
八年时光就能将一个人变成这样,她不知,未来他又会变成什么样?
情谊这等东西是很容易消磨的。等天下大定,谁知他会不会来鸟尽弓藏?
她不敢赌。
而且她也不想赌。
命运从来没给过她抉择的机会,无论是今生还是前世。但在来大明后,在尸山血海里走了几个来回,她便一点点将心底那些随波逐流,那些软弱给摒弃了。
命运,应该是握在自己手里的,尤其自己有这个能力!
她抬起头,望着朱慈烺,眼神似嗔似怨,蠕着唇却是一字未说。
见着她眼里一闪而逝的嗔怨,朱慈烺心里略略一紧,下意识地又握住了她的手,道“弗儿妹妹,你莫要这样望着我。”
顿了顿又道“朕也有不得已的苦衷。”
“兄长,当真是信了佞臣谗言,觉我与父亲会背叛您吗?”
她一脸“幽怨”,“兄长的顾忌我明白,可兄长是否明白我?我已二十有五,至今未嫁,只因您一个顾忌,我便牺牲了一辈子,而您呢?昔年,您曾亲口答应我,只要阻挡住清军,必保我终身富贵,保我左家百十条人的安全。
可我不过去了琼州几年,我父亲就险些在您眼皮子底下丧命,兄长当真希望左伯入我家门,哪怕是个假冒货吗?”
“此事是朕一时不察,误信人言。你父亲无子嗣,朕听闻他有儿子遗落在外,本想抬举他下,好让你父亲面上有光的。可朕没想到,他竟不是你父亲骨血,那周氏竟如此胆大妄为,竟是想以鞑子的孽种混淆。”
这话半真半假,他如此,左弗亦如此。
有些裂痕造成了便再也难抹去,无论想怎么伪装,痕迹依旧在。
有些事,错过了便再无回到的可能了。
她垂下眼,将心底的失望掩藏,低低道“那兄长还信任我吗?”
“这是自然。”
他道“弗儿,你该明白我的心的。”
左弗抬头,摇摇头,“我不明白。自打您成了这天下共主,我便觉您很陌生了。这些年,您严于律己,勤于政务,您是臣民嘴里的好皇上,可却也不再是我左弗眼里熟悉的兄长了。”
说罢便是“苦笑”,“都说人登上高位是会变的,兄长也变了吗?”
“我没变。”
他低低应道“我只是有着太多的身不由已。身为君王,看似高高在上,可却也是最孤寂之人。困在这深宫中,我再也看不到市井的繁华,吃不到路边的打糕,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每一日都困于此,行止坐卧都不容越线,反是不如在江东门自在。”
“那兄长后悔了吗?”
她望着他,目光灼灼地道“后悔当初出来主持大局了吧?”
朱慈烺怔愣了下,随即坚定地摇头,“我无悔!保天下臣民与这江山,本就是我朱家子孙的责任!无能力还则罢了,若有机会而躲避,我会看不起自己的!”
“我也无悔。”
左弗也口气坚定地道“起初,我只想自保。但在您赋予我荣耀后,在看着百姓送的万民伞后,我终于明白,我要的是什么!兄长,您想国运